12.26.2004

失明與記憶

在繪畫藝術開始之前,只有黑暗;當它結束的時候,也只有黑暗。透過我們的色彩、顏料、技巧與熱情,我們記得阿拉曾命令我們「看」!知曉,是記住你曾經看見;看見,是知曉而無須記憶。因此,繪畫正是記住黑暗...

「摘下你的面紗。」他輕聲說:「拜託。」
「我已經嫁人了,我正在等待丈夫的歸來。」
「摘下你的面紗。」他用同樣的語調說:「你的丈夫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安排與我在這裡相會,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不,我這麼做是想見到你。我想了你十二年。
摘下你的面紗,親愛的,只要再讓我看妳一眼。」
我摘下面紗,他靜靜觀察我的臉,默默望進我眼眸深處,我感到很高興。
「婚姻和母職使妳變得更為美麗。妳的臉孔與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妳如何記著我?」
「帶著痛苦,因為當我想起妳時,不禁會想,我所記憶的並不是妳,而是一種幻想。」

當你熱愛一座城市並且時常漫步探索期間時,你的身體,更不要說你的靈魂,或變得對這些街道極為熟悉,以致於多年之後,在一股或許因為憂傷飄落的輕雪所引起的哀愁情緒中,你會發現你的腿自動帶著你來到最喜愛的一個岬角。

Orhan Pamuk--My name is Red(我的名字叫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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