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2008

一個問題的暫時放下

上週五到台大,去給生平第一個在人類系的正式演講。不過這個演講,受到我最近研究狀況改變的影響,不太成功。我把這次的題目訂為「從作物到燃料--台灣農業技術政治與社區發展的人類學觀察」。對我來說,想要把這半年以來台灣在發展生質燃料的政策和實作社區,對於使用的技術和策略上有些整理。因為我的題目在先前的規劃上,是處理分子生物技術以及工業轉換農產品的方式,在目前以農業生產的社區,能夠帶來什麼變化。

我以區域政治對於全球組合的想像開始,同時談到技術殖民環境對於農業運用的例子,如何為當前的生質燃料的使用鋪陳路線。進一步討論,農業技術如同醫療技術一般,從田間觀察,農場規劃,到實驗室研究的角度不同。主要的生質燃料觀察例子,我用了社區,實驗室,還有公司三個層面來看。不過我太著重在講這三個層面的發展階段以及可不可行的效益評量,對於每個類型發展的社會脈絡介紹的不夠詳細,反而失去了我原來希望談論「實際操作者對於技術的接受方式如何轉化為信仰與身體感知的非技術層面」。而實際上,這三個例子代表的是在生質燃料這個領域不同的層面:社區例子,代表的是在生產原物料的政策發展問題;實驗室層面,是在轉換技術上使用的觀點和相關技術;公司層面,是關於政府與投資者在規模上的遊說和協商過程。這些問題都應該要單獨討論,而我原先想以台灣的生質燃料發展引伸到農業技術與政治策略的討論,只能夠很片面的描述這個現象。

會後,幾個與會同學以及邀請的童老師都給了我很好的問題。有同學問,我在過程中所談的農業技術的技術層面到底為何,是純粹指種植,育種,還是包括農機,肥料,農藥,任何與作物生長與收穫有關的知識都算呢?而在這個脈絡底下,國家的生質燃料產業,與地區的有機農業,對於技術的理解與傳播是否不同。我的確覺得這個問題很大,而且打中我沒有處理的模糊地帶。我只能說,原先我以為的技術,應該綜合一點說是知識,而知識如何操作以及對誰開放,的確和政府的政策有關連。這方面要嘛我要仔細釐清,要嘛要做切割。另外有同學問,社區經驗的例子不清楚,且這些例子如何反應台灣搖擺的生質燃料政策也沒有被談到。的確,對我來講,現在最糟糕的是,原來做能源作物種植的社區都停擺了,把能源作物當作社區發展觀光賣點的社區也把這部分切割給廠商了。而這些人的種植層面,和農業技術的轉變其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社區的模式空洞了起來。這變成這個計畫的致命傷。所以我能夠進一步談的非常有限。童老師問到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是我原來在訪問時沒有特別注意到的。她認為,農人對於自己種植出來的東西應該有一些延伸性的情感,身體的勞作換來的產出這樣的連帶感很強,而能源作物又不能品嚐。於是她問農人們對於把作物做成燃料這件事情,有沒有任何倫理性的討論?這方面我之前在簡短的接觸農民時還沒有直接問到,但是這個問題大概是這裡面最最人類學的問題。我發現我的觀察一直被各種「技術」的想像所掩蓋了。另外一位同學也提到,如果把農業技術人員(我裡面提到的一些重要知識傳遞者)當作傳教士,農民種植不一樣的作物或者使用不同的技術是一種宗教的改宗過程,那麼農民如何接受這種宗教的變化?(她還指出有社會結構以及組織論的兩種模式,生質燃料的發展似乎都缺乏)這也是個很有趣的問題,如果技術的改變是改宗,那麼我的回應是,神蹟是不是應該要天天發生,使得傳教士可以常常去解說他們引入的新宗教。對於神蹟的展現,什麼是可以拿來展示的,的確也是可以討論。最後也談到,從日治時代就已經熟悉的種稻技術,如何仍然可以稱為「有技術」在裡面的觀點,這也重新回到我對於農業技術的定義。

而在這次演講之後,我正式地把生質燃料的討論放下。現在目標先以兩個有機米和蔬菜種植的社區為例,來看「技術轉變」的過程。不知道原來期待我做這個題目的人怎麼想,不過我計畫把這部分的討論將來當作整個論文發展的最後部分,如果可以連的起來的話。現在,就暫時把他放下吧。

12.15.2008

APEC與WTO之關連

晚上在綠陣的新辦公室,簡單地聽了台灣經濟研究院的洪財隆先生講台灣參與APEC的狀況。綠陣的朋友因為讀"Whose Trade Organization"這本書,於是對於台灣所參與的經貿合作組織有興趣。於是請台經院的副研究員來談談APEC組織到底作了些什麼咚咚。
APEC是台灣在亞太地區正式參與的國際經貿組織。但是APEC只是一個單邊主義架構起來的平台。如洪先生說,充其量,是個「協調式單邊主義」各國在其中進行貿易自由化或結構改革。但是為什麼要參加?因為這是一個得到與他國互動的舞台,並且藉由這個平台取得沒有參與的國際組織的訊息。洪先生說對台灣而言,APEC是個得到其他如IMF或者是World Bank相關訊息的場所。不過我疑惑的是,在這種場合(或者相關的會前會)得到的訊息,有多少是可以被台灣控制的?
既然APEC式單邊主義的形式,何種架構是雙邊主義以及多邊主義呢?在歐盟形成共同市場的過程中,就是以雙邊主義的方式進行的。比如關稅同盟,其間並不一定表示兩國或多國間沒有任何關稅障礙,只是表示在這個架構裡的國家,對於他國都以同樣比例的關稅行之。另一方面,歐盟最後形成了共同市場,只的是在生產要素上都互相流通:不只是可貿易的市場,還包括資本和勞工。因此,如果台灣要形成所謂的「兩岸共同市場」,出現的問題也不只是貿易平台的部分,還包括是否承認中國學歷以及平等引進勞工等問題。
另一方面,APEC很明顯地當然是美國希望參與亞洲事務所創造出來的平台。因此美國在使用APEC的時候跟WTO進行的多邊主義就不同。WTO多邊主義的前提是,成員間的約定是要訴諸法源確立的,但是APEC的情況不用。因此在APEC之下,美國還是可以使用攻擊性的單邊主義,比如301條款,或者是460條款(關於農產品輸出的規定)。

洪財隆先生也提到,其實農產品在十九世紀的貿易自由度,比在二十世紀還高。雖然二十世紀的貿易可以行使到更遠的地方,但是因為種種關卡,其實自由交易的部分,其實很低。另一方面,WTO目前的困境是,將昨日的成功建立在今日的失敗上。因為過去已經將容易交易的,具有固定差距型態的貿易項目作了交換(比如用農產品換工業產品,再用工業產品換智慧財產權產品)。等到現在要進一步作交換或者協商時,發現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作為「貿易」的項目了。因此出現在服務協定方面沒有進展的狀況。而老實說,這種沒有進展還是好事,如果進展了,又是另一種向未來借貸的交易。

最後,台灣應該走什麼樣的自我定位?怎樣都好,就是不要跟中國一樣,變成中國的一省。「如果台灣有的都跟中國一樣了,中國還要你幹嘛?」另一方面,台灣目前面臨中國不斷圍堵可以進行雙邊談判的困境,馬政府卻認定因此與中國的貿易協定才是唯一的路。這樣的狀況,洪先生認為,不就是別人把所有的路堵起來,只留一條單行道;而主事的人還真的認為,單行道是正確的道路。起碼在經貿上,台灣的定位如果走向中國工廠的小廠區,將沒辦法在國際平台上再施展任何力量了。

12.04.2008

再怎麼野蠻,也不能亂報

前幾天才看到報紙上有個「花邊」國際新聞,說道新幾內亞Gimi一帶的婦女,因為長期看到男人的部族征戰,所以決定把自己的初生男嬰殺害,用這種被動的悲劇行為來回應命運的無助。

當時看到這個消息覺得很誇張,而報紙(還不只一家)慎重其事的把他當作少見的「國際新聞」來報。這本身有很多問題:首先,對於新幾內亞部落文化背景的實際狀況不瞭解的情況下,這種舉動的報導像是一種「民智未開」的世界搜奇。再者,婦女們也許真的有殺嬰的舉動,但是對於男人的世界真的只能用這種悲傷而訣絕的方式回應嗎?我有疑惑。再三,這種報導的來源通常是國際媒體,但是為何選擇這個新聞而不是其他呢?哪個媒體選擇放這樣的消息呢?

今天就看到,Savage mind上新幾內亞人類學家的回應,基本上認為這是傳媒對於新幾內亞想像的拼貼與複製。對於當地真實的狀況,不但不瞭解反而更扭曲。其中還有另一位環境人類學家Paige West的回應。
請見:Male infanticide in Papua New Guniea? Get Real!

晚一點再來增加對這個新聞的想法。

12.01.2008

第二次離開銀川米

第二次離開銀川米,在田地間的火車慢慢駛離。

老農夫一早走向昨天主婦聯盟借用的田地,看看他的田地是否仍然完好。其實他的139號田還沒有真正成熟,他說大概只有七分,稻穀根部的地方仍然呈現青色。大概再等七天,看看是不是完整可收。昨天預先播下的田菁油菜,因為不會影響到已經結穗的稻子,所以沒問題。我問他是不是要走稻田裡的水邊看水,他說不用,只試看看在田邊豬圈裡養的山豬是不是還好。山豬的糞便可以直接發酵後做堆肥利用。老先生說今年天氣的關係,139的米都要大概五個月才成熟,比以前晚。緊鄰銀川農場的農地上種的越光米,雖然是日本的快熟米種,因為不太適合台灣氣候,也要三個月才能收成。不過兆鉉叔叔種了兩次,收成都只有大概四成,不能算成功(越光米的種怎麼來的?)。
他也算住在附近,和賴家只能算遠親(姪子有跟賴家人作姻親)。不知這幾家之間的田地關係是怎麼使用的?

昨天跟兆鉉談。從農場經營談到作有機的轉變
主要先講到,我想要作什麼題目。我說,是關於稻作技術在農家使用的轉變和跟農業技術單位的關係。我說,比如說農場以前作農藥使用知識,到後來作合理性施肥,以及育種推廣的業務。兆鉉說,其實要作有機,稻作和果菜差很多。果菜很麻煩,因為沒辦法不用任何技術。他天生就不是容易產生的物種。如果從生物性防制來看,這同樣是走技術路線。如果說農藥是一種防制,那麼現在說用生物技術,卻沒有找到植物生長的趨勢,實際上是走錯方向。你等於是用效率比較不好的技術來取代原來的技術,終究還是依靠技術,卻沒有找到農作生長的實際方向。有機應該要順著植物怎麼長來作,才有辦法作的久。

(不過是不是,在田裡面的實作,也有很多機運的部分,因為每次以相同的方式除草,下肥,覆蓋,能夠得到的成果都不會相同)。

兆鉉很感謝無毒農業對他的幫助。他說一開始花蓮縣選定三十個示範農戶,他就是其中之一。一個縣政府願意用原本已經不足的能力,努力去推廣在地的農產,是很不容易的。因為包括每個月的驗證過程,每期結束的稽核,都需要人力去處理,縣政府願意為品質把關以及背書,這都不容易。這是為什麼他願意在杜麗華出來選縣長的時候,出來挺她。儘管另一個有意競選的人傅崐萁受到黨部很大的支持,兆鉉說他就有力量發動班員將近兩百人全部入黨,為了支持杜麗華這一邊。

稍早的時候有富南村的村長來跟他收帳,因為田區在兆鉉的班裡面,所以也算是他的班員。但村長就比較依恃其地方權威,與兆鉉對談時常用比較「政治性」的語言跟兆鉉來往。比如會用補助款來跟兆鉉討價還價,會調侃兆鉉可以去選另一村的村長他也會抬轎(兆鉉故意說,所以你希望我選「鄉長」,那你要幫我抬)。

兆鉉說他會是情況給班員補助款,因為有機本來就很難重出一般慣行米的產量。但是以前他是在收購後視班員的情況,來給予補助,但是現在許多人會在收購之後,主動就來說項。兆鉉說他自己在無毒那裡常常會遭遇到困難,比如說上面會問,你如果要補助農民,那我就沒辦法補助你的器材,要選一項。
(村長自己今年也買了一台洗米機,所以他還是有在自己作,只是田區有部分在兆鉉這裡,因此由兆鉉收並且賣高價)

銀川的米價一般比外面高上多少?還沒問過,不過應該要問他的班員比較清楚。

先前在秤米作業的時候,兆鉉有解釋穀車來的作業流程。他們會要求農友一定送濕穀來,因為外面的烘乾場在怎麼清理,我們沒辦法知道他到底把米廠清的怎樣。會不會有農藥殘留?所以一定是送來這裡才烘。穀粒倒進烘乾機後,他會用小盆(大約一公升容量)呈上一盆穀,直接拿進檢驗室裡,作水分,礱穀後辮色,以及收藏樣本供稽核用的目的。水分通常在25左右,如果小於20%,就表示已經太老。在收成的時候,如果太老沒有收,穀子會乾掉,味道就會改變。在礱穀之後,用目視大概也可以看出今年的收成如何。變黑的就是受到病蟲害,有些還太青。好的顏色是淺米色有腹白,有些米呈褐色,兆鉉說大概也有百分之一會有天然性的變異,所以他們會跟原種米看來不同。

美智說因為明年食品加工的部分有機需要另外認證,所以目前他們作的有機米粉就沒有辦法再繼續賣。還需要自己去申請到ISO9001的工廠標準。她認為這樣的工廠設計是有必要的,整個工作應該要走向更進一步的肯定。只是認證對他們來說還是可以承受的過程,但是每一筆藥毒所的檢驗就要4500,也不是一般農民可以負擔的。美智自己對於有機就比較從信仰引到的角度來看。她覺得要有那個心才能夠把事情作出來。如果只在技術價格上計較(雖然她知道農民主要也從價格上才會參與有機米的產銷),她沒辦法一直做下去。


如何學習農人觀察稻穀的方式?我應該快快到田裡去走走。

11.10.2008

田園將蕪胡不歸?

昨天帶Nell去看醫生之後,掛念著只有在網路串連,大眾媒體,以及草莓運動之外的生活,開始變的非常無趣。我發現我已經有一段時間只有在想像中作研究,這真是非常糟糕的狀況。

當時正在想什麼,一週還有一點時間需要被之前工作的地方牽絆著,卻沒辦法看到更大的格局和更清楚的未來。
我在三籓市的港邊,跟自己說,應該回到該走的軌道了。

每天一則中文和英文的blog,再一次給自己一個目標。

10.08.2008

生質能源的社區模式

前兩天在東華和蔡老師談,一方面也藉機會瞭解他在鳳林方面的研究狀況。一開始我們在餐廳裡談了一些,關於把花蓮山坡林地的疏伐林的木材進行能源再利用。他提到前陣子台糖的山坡地為了「固碳」的目的,種了很多樹。但是因為每公頃種了約百棵,過於密集,現在過了四五年之後,一定要開始疏伐。但是這樣的木材其實又太小,不適合作商用木材。他們現在想要訪「木材乾餾機」,產生biogas,來作發電機組之用。這個用途正好跟我在屏東碰過的氣化爐用途類似,他提到在網路上曾經看過2mX2m的器材。也許可以幫忙搜尋看看。另一方面,他也提到,在鳳林的許多器材,都是以當地可行的簡單方式設計的。例如煉油機,作的是最簡單的隔水加熱式(其他還有攪拌式,有點像冰淇淋店裡面的器具);另一方面,也在設計怎麼和社區的活動結合。他提到,希望將鳳林當地的學童午餐,以花蓮就地的有機農戶供給。雖然這方向應該違反西部運輸的市場價格機制,但是對於地產地銷,以及農戶的地方支持系統,能夠由學校方面進一步落實,是很重要的。

我目前進行的主要是新型態的農業技術如何與跨越幾個不同的社會層面。這也包括了三個不同層面對於農業技術的新想像:社區層面,實驗室層面,以及公司層面。公司層面以及實驗室,我所要接觸的東西都比較是策略的使用以及技術知識的區隔。但是社區層面,因為農業技術的社會端還包括實際使用與執行者,所以會有不同的意義。

蔡老師認為,在社區裡面進行生質燃料的計畫,不在於純粹需求燃料在經濟價值和能源自足上的作用,也不在於與國家政策資源的交換價值(比如補助),而是在怎樣活化社區所得到的附加價值。所以他們的設計一直導向與社區的相關活動去推行。比如,生質柴油在家戶使用上可能不太容易,因為一個柴油爐要來燒菜,不如一般瓦斯爐,要花上兩分鐘左右點火。但是對於小吃店來說,一點起來就可以用個數小時,並不會造成時效上的困擾。而且小吃店的設計,一方面招攬顧客,一方面對社區的綠色模範進行觀光推銷,可以結合理念和實用的效果。他也提到,可能之前節能減碳喊的多了,反而地方的人會覺得這些計畫都是「政府要的」,而減低了社區真正參與的動力。他希望的是,讓這些效益回到social care的部分,比如社區老人照顧的愛心餐,以生質燃料為原料來煮,才能夠讓社區的人把「奇特的技術」換成對社區有意義的活動。這部分我是非常贊同的。

9.02.2008

每部電影都有中心畫面之「海角七號」

每部電影都有一個中心畫面,而這部片的這個畫面在最後一幕


海角七號,這個名字從今年六月斷續出現。起初我以為是某個新開的遊樂園或者建案名稱。直到最近才發現這是一部電影,而跟我推薦這部電影的人,是我在東門教會的好友HY。我好奇平常比較在意社會議題的HY,竟然會跟我推薦一部「流行」電影。好奇心殺死一個人的錢包,不顧星期天下午的全票票價(結果沒有發現在網路上預購,還可以得到電影音樂CD...),就跑去西門町看了這部片。
日本在台灣的殖民歷史末期,成為這部片的開端。劇情是由兩個軸線發展出來的,中間隱約互相關連。一開始觀眾就看到一艘舊式蒸汽大船,在海上航行茫茫不知所以。這個畫面在(敘說故事但隱形的)男主角簡短的獨白後,跳到不滿台北現狀而摔吉他回恆春的現代青年。兩個青年,兩種離開上一段生命的告白,在電影裡慢慢發展出對於另一個女孩的告白和懺悔。

故事的好在於,兩個軸線互相獨立卻引人期待。日本教師60年前的情書,到底會不會回到當年當事人的手上?現代情境裡以日本樂團為伏筆的表演活動,到底能不能展現本土樂團的功力,並且湊合一對原來是冤家的現代男女?這樣的對比與聯繫,看起來好像各有故事,台日青年角色互換;不過我對於這兩個敘述軸線引發出來的慾望交錯,卻更有興趣。

兩個敘述軸線都存在著日本殖民影響的幽靈,而當代故事表現的反而比殖民時代的未完成以及不可能的故事要鬆散凌亂。這樣的對比,有些觀眾認為台日戀情的故事線與現代交纏過雜,或者電影前半段鋪陳恆春小鎮人情事務過於瑣碎,也有人認為殖民地愛情的敘事軸線單薄且過於簡略,無法引起共鳴。這兩部分其實正呼應著殖民記憶出現的不自覺(involuntary),以及對殖民經驗陳述的過度簡化。電影能夠多所著力的部分,是當代的人際互動以及對於多元混雜的融合企圖。然而,殖民歷史的敘述軸線,主宰了觀眾對於劇情的慾望(希望看到這段殖民地感情發展的前因後果),削弱了對於當代多元議題以及互動的期待。不知是編劇有意無意的巧合,這樣的發展矛盾正好對照當前台灣在集體認同上的對比:過去的認同單一而帶著未完成的慾望—以日本殖民者對臺灣風土的想念形成的自我認同;當代的認同多元活潑卻缺乏清楚的參與指標—不同角色的活動帶來分歧的想像空間整合不易。最後一個段落,觀眾在殖民地故事的期待終有結果時感到欣慰,而當代故事的結局形成另一個未完成的期待,第二故事軸線的慾望在此才大致形成。

在看了藍祖蔚先生的評論之後,我才知道這部片另一個重要的意義是對於電影道具技術的實驗與掌握。臺灣電影好久以來的拍攝,都沒有對大型道具的實驗以及鏡頭剪接的設計。海角七號因為主要敘述發生在返回日本的蒸汽黑殼船上,因此重現一個當年戰敗國緩緩離開原殖民地,返回北國的轉移空間,是必要且令人期待的畫面。船上的返國日僑一舉一動如同凝結在歷史裡的角色,每個人都可能背負了某個故事。道具船的拍攝,從藍祖蔚先生的觀點來看並沒有非常成功,我不知如何評判;但是此船承載的虛擬敘事空間,卻非常強烈地吸引著想像第一故事軸線的慾望。就此而言,我覺得這個大船的道具拍攝,是成功的。

但是,以劇情的鋪陳來說,我覺得最後一幕的中心畫面卻是令人失望的。梁文音飾演的中學女生穿著過於厚重的衣物,在岸邊不甚積極的尋找即將離開的日籍老師;她的出現反而增加了畫面的矛盾(是個有錢人家的女生嗎?還是導演的現代想像?)。而日籍老師在船上不願意(不敢?)被女生看見的畫面,與現代青年阿嘉的自我中心,似乎有類似的意義--男性在這種跨文化的感情裡面,始終是個被動的主宰者。他是被動的,卻主宰了感情的走向與敘說的能力。

於是這部電影,為了男性的中心畫面,畏縮地,回溯地,說著史前的故事。

8.11.2008

青松並不輕鬆的農作分享

上星期六,在Youth Hub聽鼎鼎大名的共同購買經營者,穀東俱樂部田間管理員,賴青松先生演講。這場演講是綠色行動聯盟邀請的演講,題目沒有設定得很清楚,只是請了青松來演講。原以為他會講一些穀東運作的模式和實際需求,或者應聽眾之邀講一些在種田或者與穀東互動時的一些問題。

會場上發現這並不是預設的演講目標。實際上,他和主持的綠盟前秘書長算是學長學弟的關係,因此一開始說了很多他們當年怎麼開始碰觸環境問題的背景。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賴青松是念環工背景的;也如同他所說,在他原來念大學選志願的當時,為了離開家鄉選了成大,但是卻不覺得環境和工程應該連在一起!於是念到一段時間,他開始參與南部地區土地與水質測量的工作,並且瞭解到家裡原來坐的汽車皮椅加工生意,雖然撐起了家中的經濟,但是卻是用對於土地的污染影響換來的。

另一方面,他小時候因為父親生意失敗的關係,曾經有一段時間在台中縣一代的鄉下與祖父同住。以他的說法,就是那種好像有人把你從二十世紀,直接丟回到十九世紀的感覺。晚上如果需要把你挖起來撿菜、餵豬,就只能乖乖的去做;上廁所是沒有衛生紙可以用的。青松提到這樣的經驗並沒有嚇唬聽眾或者是自我誇耀的企圖,只是如實的陳述著就在二十年前,台灣的城鄉差距還是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最主要的,是在大學畢業之後,他如自己所願的,想要開始做與自然接觸,跟環境教育有關的東西。一開始做過小朋友的夏令營隊的帶領者。工作可以接觸自然,又跟教育有關,非常適合他。卻在營隊結束之後,覺得山林靜的可怕,似乎沒有真正與自然實際互動的感覺。後來因為家庭需要,他甚至曾經飛到新加坡,去為父親的皮革市場的商展作地區經理。但隨後馬上就發現,他的真實生命感只有在田園裡才能發生。他回到台灣,開始尋找真的可以在自我和環境間協調的生活方式。在主婦聯盟的共同購買區域經理的職位,他找到了這個模式最接近的一次經驗。在共同購買的理念裡,物流和金流都可以做到,但是再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的「情流」卻很難出現。他自述在自己身上,有一種失速飛行的神風特攻隊,會把事情做到過頭的因子。平常的工作只是在台北辦公室編輯週報,但是他卻在週末的時候多花時間幫農民運送蔬果等需要時效的產品。在主婦聯盟期間,他還到日本進修法學。在台灣經歷了十九世紀,卻在日本又一下跳到二十一世紀的擁擠環境裡,他確定了回歸田園的生活還是他最想要的。

結果一次載運送貨品回台北的時候,在交流道附近差點失速打滑的經驗,讓他感覺到自己沈浸的是一種「夢想」,而不是實際的接觸。環保理念的實踐侷限,最終來講,可能讓自己成為一種理念下的棋子。不久後他辭去了主婦聯盟的工作,尋覓田地,開始想要作一個真正的田間管理員。

穀東起始的困難在這次分享裡沒有特別提到。但是三年左右的時間,他碰到穀東成型後的問題。對他來講,他可以驕傲的宣稱是臺灣第一個讓人覺得務農是持得尊敬的職業。但他確認為,是用自由交換了尊嚴和風險的可能。在穀東俱樂部的模式裡,田間管理員除去了風險,因為穀東會收購產出的物品;但他認為,這樣卻失去了自由。一個例子是,有一次為了一個已經答應好要作的六分地,但因為剛換過地的關係,發現播種之後雜草過多。青松花了整整三個禮拜,每天從早到晚除草。如果是自己作的田,他認為他可能就把苗耕回去,這一期不作了。但因為這塊地是穀東的託付,所以他還是不得不把這一塊地做完。這樣的交換,是用勞作交換了誠信,但是反而沒有了自己的餘裕。

最後重要的一點是,穀東方式累積起來的意義,是將消費者轉變回當事者。以前用金錢購買替代品的滿足,穀東必須親身付出才能得到--這是一條身體力行的寶貴路線。退一步來說,穀東的效果其實是先行兩步的火花。現在農村的價值,應該從農產品的價值,轉變回農事的價值,讓參與者真正交換出自己的勞動所得。這是最主要的一份收穫。青松是個天生的說故事好手,因此在訴說到自己的問題時,能夠用非常精準而個人風格的詞彙來描述。講完之後,並沒有覺得他因為這些問題而想要放棄,反而是慢慢地,更精確地找到自己的風格。

我一定會,再去找青松聊聊。

7.31.2008

CSA農村工作坊部分心得

回程路上,與馥君交換作有機農民研究的心得,知道關於有機農夫怎麼開始決定要作,以及有機農業的三種管道,大致如下區分:
第一類,以理念投入的新手個人:走個人品牌行銷方式
第二類,曾經是長期的慣行農夫,因為特殊因素(通常是農藥災害)而改做有機,有些走的事農夫市集的路線(為何無法以其他方式作通路?)
第三類,在有機認證通路下的農場,跟小農之間的關係為何?

因為我關注的是,對於技術的接受與使用與否,在農民生活理的角色。馥君提到,慣行農民對於技術的微小變化其實很認真在意,常常許多人待在農藥行附近,把當地作為彼此交誼的地方。因為農藥出的新藥可能可以嘗試後,在試驗操作中得到新的心得。以賴青松所言,有位宜蘭的農民,甚至對於機械操作之精密瞭解,使得日本設計公司會以他為第一位新設計之農機的試用者。這些都可以接著瞭解技術對農民而言,到底有些什麼意義。

與瑞紅和建泰的對談,主要在關於農業媒體對有機農業推展的幫助。雖然建泰認為,可以從飄鳥與園丁計畫當中,大約十分之一的參與者,先就已經有的有機栽種知識,或者有機農戶的資訊作資料輸入上網的累積。但我覺得,農業媒體需要的是動態連結,而較不是維基式的靜態趨向媒體。但是到底要如何切割,界定務農知識,其實很不容易。並不如在農業試驗所裡,一個個實驗室操作知識一般。另一方面,需要思考的部分還有,在網路之前的資訊分類,以及把相關訊息導入網路的規劃(有點像「動線」規劃)。現在要思考,這裡要作的事情是哪一種?是如同觀光旅遊網一般的資訊分享連結,還是百科全書網的資料庫存,還是網路雜誌一方面推出當月主題,一方面給參與者作互動分享的空間?這部分需要有實際農務種植經驗的人,一起加入來討論這個部分。


照顧的農業持續和慣習性,也不容易由CSA的共同股東替換。社區支持農業Community Support Agriculture需要的是核心工作股東管理資金與產物,在地操作農人可以專心工作。第三個力量,則來自於對於橫向的資訊連結。可能是各地區有機活動的分享,串連,農民市集的消息,或者是田間伺服器的紀錄數據。第三個力量,對象是誰?要怎麼作?是目前問題。例如青松,就因為除了自己務農之外,還需要處理股東來訪的雜事,據說已經決定不繼續股東的模式,而改用自產自銷。這樣的轉變和其中透露的訊息,應該是規劃CSA的模式時需要考慮的。

然而農人本身並不想,或者不習慣,針對其農產的狀況,持續進行文字記錄。對於如何將農務活動最需要被轉換成文字的身體活動,反而又不利。是否在我們作農家觀察記錄的同時,想想哪一類的文字,哪一種資訊,是最容易被農家使用還有接收的。

目前想到的是這些。

7.25.2008

抵抗土地不合適利用的單兵徒手教練

好久沒有寫東西了。明後天要去美濃,希望可以激勵自己寫點東西出來!

剛剛看到twitter上的retwit:漂浪島嶼,山神之怒
有些事情想要寫下來提醒自己。

現在大家在公民媒體,或者有公共意識的環境報導。閱讀者也因此而對BOT,外包國有地的問題進一步瞭解。但是要怎麼處理這樣的問題?怎樣才能夠改變國土規劃與國家扭曲的觀光政策?

不只是飯店,還包括對於娛樂類型的開發(各種冒險樂園,鳳林的馬太鞍飛行娛樂公園--塔古莫祖耕地,大鵬灣的高球場--我小時候嬉戲的潟湖區),這些地方到底有什麼方式可以串連去阻止他被利益團體開發?只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單筆行動?

這個問題,越來越迫近每個人的日常生活。

5.23.2008

伊東豐雄在台灣




上星期六趁北美館免費,去看了伊東豐雄:衍生的秩序展覽。才發現這位即將影響臺灣許多建築地景的建築師,包括高雄世運主運動館,台大社會科學院新館,以及台中國家歌劇院,都將是這位建築師的設計。

台大的社科館設計,是我最care的,因為即將出現在我會常常造訪的環境裡。主要的問題在於,一方面綠色雲狀的屋頂,如果透光不好,從外面看很漂亮,但是室內可能很陰暗(這是我看他的多摩美術大學圖書館的感覺);另一方面,這個建築即將佔去許多許多後面現有的開放空間,不知道實際對於景觀的影響如何。

在網路上找到不同的資料,討論有爭議的部分,以及另一個介紹

5.18.2008

馬蘭社印象


這是一幅昨天在北美館看到的台灣旅遊八十年展的圖畫。圖面看到的事七十多年前馬蘭社的景致。放在這裡,遙想我在巴黎孜孜矻矻的黑米老弟。

原圖在這裡找到的



馬蘭社印象

村上無羅 1934
  馬蘭社位於卑南(臺東)西北,依宮本延人的看法,屬於阿美族所分布五區中 的卑南阿美族。參照昭和八年(1933)大園市藏所著《現代臺灣史》可知:從昭和 六年底以來,全臺有三八三○四二頭牛(幾乎每戶農家有一頭牛),其中水牛數量 最多(有二九六○五八頭,佔百分之七十七),其次是黃牛,與印度牛。當時印度 牛有四百多頭,是自英領地印度輸入後所改良的品種(與黃牛交配的品種)。而依 印度種來臺的不同,在改良後的用途上又分為肉牛與乳牛兩種(肉牛不但肉美,也 適用於農耕;至於乳牛,一時還在畜養實驗階段),其中臺東廳便是當時畜養印度 肉牛的地方之一。雖然原住民畜牧印度牛的狀況如何在昭和八、九年時並不清楚,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大正十二年(1923)的時候,原住民已經開始畜牧印度純種牛 及印度雜種牛(應該就是改良品種),不過印度純種牛的畜養情況一直沒有起色, 數量逐漸減少,反倒是印度雜種牛逐年繁殖增加。
  村上無羅把卑南馬蘭社的印象剪輯成一幅快樂農村的景致。有蘇鐵、有檳榔樹 、也有木瓜樹;有印度牛、有阿美族、也有日本人;有中央山脈、有台東平原、也 有祥和無比的氣息。理蕃的日警悠哉地閒聚在牛車旁,或是在聊天、或是在偷閒, 三人只佔了畫面上小小的左下一角,不過卻不能忽視他們,因為他們是施澤者也是 操控者。
  日本人獎勵卑南地區的阿美族原住民畜養印度配種牛隻成功,可說是理蕃政策 在臺東落實的具體成果-這就是讓村上無羅印象深刻之處。作品從畫家眼中所見原 住民從事生產活動,富於鄉土情調的一面出發,卻也肯定地回應了統治者理蕃政策 上的成果。(劉學穎)

「工程創新、再生能源與台灣的適當科技」研討會心得

5/18早上去參加,台大社會系與永續智慧人本住家計畫,智慧家庭科技與創新整合中心合辦的「工程創新、再生能源與台灣的事當科技」工作坊。議程介紹如下:

在1970年代開展的適當科技(appropriate technology)運動,主張科技的發展要適合社區生活,並延伸了兩種路徑。在貧窮國家的適當科技,強調低資本、採用當地資源,能由社區居民所掌控與維修,並促進社區互助,與環境共榮。在富裕國家,當時的適當科技運動則著力於再生能源與永續農業的發展,促發先進國家的科學家與工程師投入相關科技的研發。進入二十一世紀,特別是全球對於再生能源的積極鼓動,適當科技的概念有什麼新修正、新取向?而不同路徑的適當科技似乎在台灣匯流,無論在地方社區還是大學的實驗室,這些再生能源相關的工程創新案例,能帶給我們什麼啟發?其他小而美國家的永續科技發展,又能提供台灣什麼樣的適當科技前景?在這場「工程創新、再生能源&台灣的適當科技」工作坊,工程科學、設計以及科技與社會研究(STS)各界將透過深入交流,期許共振出更多適當科技的思辯與實踐方向!歡迎各界朋友參加這個跨領域的盛會。

8:30—9:00 報到
9:00--9:20工作坊引言:什麼是適當科技?STS的觀點
主持人:劉佩玲(台灣大學應力所教授、智慧家庭科技創新與整合中心主持人)
引言人:吳嘉苓(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9 :20—10:50 適當科技的在地案例
主持人:顏家鈺(台灣大學機械系教授)
報告一:捕風社群:一些台灣素人風力發電實踐的案例
報告人:陳信行(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副教授)
報告二:技術創新與台灣的太陽能推廣
報告人:黃秉鈞(台灣大學機械系教授)
報告三:適而不用的科技?從台灣作為太陽能的生產大國與消費小國談起
報告人:陳惠萍(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博士生)
回應人:陳俊杉(台灣大學土木系副教授)

10:50 – 11: 10 茶敘
11: 10--12:20 圓桌討論:小而美國家的永續科技
主持人:傅大為(陽明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教授)
引言人:楊鏡堂(清華大學動機機械工程系教授、行政院能源政策及科技發展指導小組 能源計畫辦公室主任)
胡湘玲(汗得學社(HAND e.V)負責人、德國魯爾波鴻大學東亞研究院研究員)
陳玲玲(台灣科技大學設計學院院長)

12:20—1:30 相見歡午餐聯誼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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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令人興奮的工作坊。對我來講,接觸STS只是因為論文題目轉換之後才開始。STS的工作坊越來越有意思,針對的是工程界與社會學界在設計與使用以及永續觀點上的對話。這個工作坊針對的是再生能源,節能設施上面的設計討論。
吳嘉苓老師先針對什麼是「適當科技」這個觀念作討論,主要來自E.F. Schumacher的「中級科技」(intermediate technology)。在開發中國家的成功與民主意義來說,這個觀點的出現對於大規模的科技投資,以及「先進科技」的想像,都帶來反省的觀察。對於中級科技的掩蓋在於,另一位Sch先生,熊彼得先生觀察,開發中國家仍然以追趕西方國家的先進科技為主,而非發展中級科技。另一方面,許多先進科技,最後成了一種生活風格的「展示型科技」。這類科技帶來的多半是對於高級生活的想像與推進。有如科技裡的豪宅,只有少數人可得,卻花費掉大部分人生活裡隱藏不見的成本。因此在台灣的模式,是不是應該重新思考公民參與的多重模式,以及推動「從搖籃到搖籃」的設計理念,值得注意。最後她也提到一個在窮人銀行微型信貸裡使用的例子:就是Grameen shakti在農村推廣設置太陽能電版,一方面增加社區工作機會,一方面培育女性工程師與維修人員。這是孟加拉對於新科技在社區參與運用上的實例。

對社會學的人來說,這樣的議題能夠由工學院的人進行實際設計與技術的重新評估,是很需要的一個支持。在陳信行老師介紹了素人風車案例裡面的實際問題與對於適當科技的確切反省之後,接下來的兩個議題都有工學院的教授加以討論。這裡出現的差距是(和我平常在公司裡跟工程副董的討論很接近的感覺),工學院老師們會注意到,如何把技術作最有效益的應用,改變設計,或者是對於實際環境作工程計算所需的評估是很重要的。因此台大機械系的黃秉鈞教授很推崇「搖籃到搖籃」裡面,綠黨創始人回到化學家的角色,去看什麼設計上的問題這個出發點。更進一步,因為工程學家常常都會被政府聘請為大型公共工程的顧問,為了符合自己的良心需求,他們也都會以大工程實際效率的可行性來作評估,因此對於在個人住家屋頂上裝風車這樣的案例就會有所保留,因為對他們來說並不「實際」,無法達成工程效益。但這另一方面,似乎已經隱約地把「適當工程」的定義推向工程在實地設計上的「效益問題」(雖然這也是適當科技的一個重要部分),而對於工程設計與進行中的「參與性」以及實際操作中的「互動性」就常常會忽略。
陳信行老師的社大風車製作案例,會觀察到來參與設計的人,可能在性別,收入,與實際黑手朋友關係的疏遠等等;而黃教授的討論就會在於,到底如何在台灣已有的住家形式上,置入可以有效利用的太陽能裝置。我覺得,工學院至少在這個層面上已經會多加考慮「設計」與「實用」這個問題(呼應陳信行老師提到「空想科學」裡的低效率與對實際問題的刻意迴避)。但是對於「人」的參與與使用因素,還是有所欠缺。

其後有一位台大社會系的博士生,討論台灣做為太陽能光電產業的「生產大國」與「消費小國」。這個討論是有意思的,不過盲點也不少。其一是,台灣處在全球生產分工的「代工」環節當中,生產大國其實不足為奇,但是消費的部分,需要考量的是accessibility,亦即,一般民眾生活裡有多少誘因,去進行這種產業類別的消費。另一方面,對於生產多但消費少的模式,比比皆是,印尼和中國都不斷的再生產當中,也是其所生產物品理小型的消費國家。那麼,對台灣而言,在「再生能源」或者「先進科技」裡消費不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跟中國與印尼不同的地方在哪裡?在文章所表現的「消費」,都是來自於整體累積裝置量的統計而已。但是這裡面其實還包括「推廣」,「訊息普及」,以及「消費競爭」的層面。對於台灣整體在環保材料上消費少的情況,是否有更進一步的分析,值得期待。

最後的綜合討論,我提了一個跟我自己切身有關的問題:這次的工作坊為何處理的再生能源類別裡,缺乏「生質能源」的例子,這樣的選擇脈絡為何?主辦單位的回應與我的設想是接近的:他們原來的計畫是來自於與工學院的STS計畫,因此對於非「機械性」的技術可能還沒有觸及。我想在這方面,可以繼續對話的部分還很多。

5.11.2008

自然農法講座與後續

每個禮拜三都在文山社大聽農業問題。不過因為去聽的人數常常不穩定,農業問題討論通常變成了有機農作的介紹。最近聽了兩次相關的分別是楊儒門與郭中一在社大的分享課,以及上禮拜在綠色陣線,由洪雅書房余國信講的秀明農法介紹。

在「科技農業的經營美學」中,楊儒門強調:一個農場的四個循環:1.田地作物,2.在水裡的魚以及水生類的循環,3.菌類循環,諸如殘枝與菇類,廢棄肥料的相關性,4.養殖牲畜。這四項形成的循環可以讓一個農場該有的東西都被良好利用。與此相關,大量化肥的利用,土地親奪,以及單一作物耕種,都可能出現問題。他也提到,在古坑的名物咖啡,其實可以跟當地的其他作物一起分享由咖啡帶來的好處。
郭中一老師是東吳物理系的教授,近年在中國安徽合肥,劉銘傳的故鄉附近與朋友合資買了一塊田地,準備在當地做有機觀光農業,並且帶動當地居民孩童與他們的互動。郭老師認為在中國的有機觀光農業可以選擇適合土地栽種的東西,種植的果樹,與化糞堆肥池,還有畜養的鴨子,可以形成一個內在的循環。選擇種植的種類,就以價格好又能夠長年生長的為主。他也很重視食物里程的觀念,對於選擇什麼作物在一片不大的觀光農地裡種植更是考量再三:比如當化糞池開始之出,需要快速消除池裡的味道,就需要選擇吸肥能力強的植物,如芡實,美人蕉,蓮,荸薺等等。另一方面,紫花苜蓿的蛋白質含量高達30%,白三葉可以用來做草皮,豆科與禾本科植物用來做綠肥,以致於黑樹莓可以用來做花草素的主要來源。水果對於有機觀光農場而言是最好的收入來源,但是儲藏是主要的問題。有技術,知道用什麼作物來處理內在循環,應該是最好的。比較不確定的問題是,某些作物在環境的擴張是不是都能夠控制。(從這裡我也發現,許多低成本的個人想要投入有機農業或者種植,大多考慮稻米,是因為稻米儲存的能力叫好,且所許成本不如水果高,比較不容易一開始就出現血本無歸的問題)。

洪雅書房的余國信是個很有鄉土說書口才的農業從事者。他在父親以及朋友的協助下,以秀明農法的理念種植稻米。秀明農法的介紹上次有提到,余國信與朋友一起到日本京都附近的鄉下去參訪神慈秀明會的農村。這個農村主要的信念是「身土不二」:住在那裡的人就以當地出產的作物為糧食,不消耗從遠處跨越天然界線運來的農產物。另一方面,他們也強調「自家採種」,因此余國信先生在第二作和第三作的稻米,就開始從原來結穗的穀子,以鹽水沈選法,再用溫水殺菌之後,種稻一格為三粒穀之小格培養器之中。更甚者,為了將稻子可能的土壤病去除,這些育苗用的土壤都是他們以五十幾度的溫度「翻炒」過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聽過有人用炒土的方式來從事種植。最後,他們堅持不以農藥處理,所以舉凡福壽螺以及雜草的問題,就成了非常耗費人力的一種方式。雖然余國信任為這也是一種重新活化農村老年人口的方式,但也許無法長遠進行。另一方面,楊儒門對於秀明自然濃法的評論主要在於,這樣的農法可能太注重理念,大多數參與的人同時還有其他兼職,才有可能養活以最簡約的(甚至連自然肥都不施)方式進行農業耕作。同時這也忽略了用進一步經營的方式來活化農村通路的可能,比較像是一種都市人的救贖。

這兩個內容聽起來,都各有他們的理念。讓我覺得有趣的是,他們兩位都很清楚台灣目前是稻米過剩,因此對於把休耕農地或原有較差的稻米種植區轉作能源作物,並不反對。這樣的模式和一般人對於能源作物一定會對基本糧食作物產生災害的觀念,不盡相同。然而,最近也有看到的報導是,緬甸政府在跨國企業的慫恿下,把原來的稻米區轉來種植生質柴油的痲瘋樹,造成在風災後糧食存量出現大問題的報導。這些影響都值得注意。

5.07.2008

關於秀明農法,與痲瘋樹

昨天在社大課程聽儒門老師講不同的農法,其中說到秀明農法有爭議的地方。今天才要去綠陣聽秀明農法的介紹,我還沒辦法評論。不過他對於這個農作法是以宗教信仰涵蓋對於農作與農業的其他面向,表示不能認同。

他認為秀明農法針對的是對於自然的「尊敬」,不對產出作任何「要求」或處理。但對他來說,農業的基本精神是「交換」:我種這些東西,跟你換另一些東西;或者是我種植的產出和你的生命經驗作交換。這樣的交換如果有個領袖存在,那就失去了對於產出工法或者模式不同而可以互相交換的意義。對於交換這個想法,我覺得可以跟James Scott講農民的道德經濟學作些對應的討論。

說到以宗教領導農業相關議題,最近聽到一個跟生質燃料有關的宗教模式:有人在投資模式裡提議,因為痲瘋樹最近火紅,它的種子可以產出大約40%的油料,因此被人大力的鼓吹來作生質柴油的原料。痲瘋樹的好處雖然有含油量高,容易種植,在土質惡劣的環境都可以生長。但是最大的困難在於,痲瘋樹籽的採收無法機械化,只能人工處理。因此現階段大部分還是種植在勞工低廉的地方。在台灣想要推展這個模式的人,想到一個奇特的異業結盟模式:他們想把這個計畫提給慈濟基金會,讓慈濟在信眾裡面推廣,每人種一棵痲瘋樹,每個禮拜拿兩顆結出來的果實到超商,然後由超商統一收集載送到工廠處理。所得到的營收將有百分之五回送給慈濟基金會。這樣的模式還真是我們這個年代才想得出來!

講完這個案例,儒門老師突然說,你們知道為什麼痲瘋樹叫痲瘋樹嗎?因為痲瘋樹果實有毒,早期痲瘋病人是以這個植物毒性塗抹在痲瘋病處,抑制病症的痛苦。因此為名。沒想到這樣的植物竟然帶著受難痛苦的名稱在世界上聞名!(想要多瞭解一點這樣的背景,但我在網路上遍尋不著痲瘋樹名的由來)

關於秀明農法,有興趣的人可以先參考紅姑親身的不賴農法體驗。

5.04.2008

能源與稅制問題

昨天在公視「有話好說南部開講」節目,邀請中研院經濟所梁啟源研究員,環境保護聯盟召集人林聖崇,民進黨立委田秋菫,以及消費者文教基金會代表討論台灣能源消耗問題。

以下是裡面提到的討論部分。除了對於台灣能源進口以及消耗方式的討論之外,最主要的是,談到每單位的能源所產出的企業所得效益,台灣從七0年代以來就一直是3.10-3.5,美國從3.1提升到4.5,歐洲國家從5提升到7.x,而日本,在每單位的能源上,可以產生的效益一直從8.x一直到9.x。至少在這方面,我們需要好好反省台灣在能源使用上的不經濟與不節省。想想這個島,能源一直是外來的,卻反而沒能好好利用,這是最主要的問題!以下還有節目裡的一些討論。晚一點再寫評論。

「單位能源含碳量課徵能源稅」

高耗能產業,轉型以及節能都有影響。對於績效好的廠商來做退「能源稅」的機制。
溫室氣體減量法兩階段:第一階段:將能源稅規範並建立碳排放交易機制。第二階段對於總量的量重新評估。

能源三法:溫室氣體減量法,再生能源法,能源管理法。到目前為止,能源三法都還沒有進展。

「不談減量目標,只談碳交易」變成一種畸形趨勢。

鋼鐵股成為主要的碳消耗源頭。結果消耗碳最多的公司成為有最多碳交易的對象。

4.14.2008

兩種風格

室友說我都沒有寫一週回顧,到時候每個禮拜做了什麼事會忘記。的確,雖然只是冷凍薯條(套用吾友Nikar的比喻),但是沒有放冷凍,之後要拿出來煮飯的時候是連材料都沒有的...

來到這個公司之後,和國營事業有不同的互動機會時常會有。在這之前,比較常接觸的,雖然有公家單位,但是多半都是學校,跟事業體的感覺有所不同。因為業務類型的關係,這裡的合作對象大部分是國營事業。在兩三次跟中油還有台糖的對談機會裡,感覺到這兩家國營事業風格的不同。

每個企業和外在企業互動時,一定都有黑臉白臉的人。白臉的打圓場,表示興趣,希望多作研究之後看看合作機會。黑臉的人在會議中提出異議,表達對於外來提案的存疑之處。這兩者在中油和台糖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中油和台糖面對外在公司的不同。中油作的是煉油事業,雖然近來有台塑的緊緊相逼,加上最近的凍漲效應,最近和中油的接觸當中比較不見以前的意氣風發。不過和我們比較常接觸的對口單位碰面時,還是可以感覺到,中油在對外的接觸當中,對於自我內部的管理嚴謹,跟外在廠商的互動,會依照廠商提的建議,做成修改,以原案和修改案之間的差距,再進行討論。但是中油一直有的問題是,對於工業那種穩定的原料提供才有信心,對於非糧食農業或者廢棄物的收集管理,一直報以懷疑的態度。

另一個風格的台糖,在我接觸的經驗裡面,管理階層和實做階層之間的溝通管道不夠暢通。管理階層對於自己所收集的數字堅信不移(比如每公頃所產的甘蔗量一直認為只有25頓,對於其他研究單位的年產量估算不予採信),卻忽略這樣的數字可能是來自於農民上有收購政策,下有對策(把多餘的量自己賣掉)的結果。常常跟台糖開會的時候,上次的結論可能完全沒有follow,這次重新在提一個合作議案。這樣的情況可能來自於其對於合作對象的不信任,但也包括對於自己近百年來累積的家業,形成的老大心態--我就是作田出身的,誰的田間實驗設計可能會比我好?這樣的態度,一方面保存了在國營事業裡的自我領導風格,可以看做是百年基業不隨意示人的態度;另一方面卻形成非常保守的風格。這樣的風格,在技術以及產業模型變化飛快的當代,卻可能成為一種無從克服的包袱。

兩種國營企業,一種對於化工法非常熟悉,卻不認為農業的管理模式足以搭配化工的產業規模;一種對於農產加工的經驗豐富,卻不瞭解怎樣配合工業類型的新技術,以及高效率的產業模式。這是這個農業和工業合作的年代,需要考量的課題。

3.31.2008

一週回顧與展望

以後沒辦法每天回顧自己的生活,就來一週回顧吧,不然真的會忘記這個禮拜做了什麼事....

3/24-3/30
這個禮拜在公司並沒有特別的忙碌,主要是因為剛搬新的辦公室。之前負責搬家的同事被老闆要求,要在新辦公室裡面看選舉開票結果,所以其實總統大選當天下午新辦公室就已經大致完成了。但是搬來新大樓,總是還有許多小地方要處理和完結。比如我旁邊同事就過了三天,下午兩點到五點之間需要在辦公室裡撐陽傘的日子。總算到了星期四,窗簾終於來了。

能源作物的事業仍在進行,但是目前有些部分從農業轉移到廢棄物處理業...先前曾經在中部瞭解汽車粉碎處理以及廢棄輪胎的處理。目前這些廢料大部分都作為輔助燃料在汽電共生廠燒掉,但是高熱值和高碳鍊的廢物原料其實可以重新利用,製作成再生酒精。目前這個方向是需要好好瞭解內容物分析與實際進行整合的案子。

星期二在痞子堡老師的全力支持下,我在最後一刻把IOE的博士候選人培育計畫申請書送出去,並且和所長有初步的接觸討論。目前需要的是針對參考文獻方面作進一步的精細閱讀,書寫一份中文的研究計畫,增加(或者改變)跟社會學理論的對話,把原來的魚拿來看看能不能在IOS那裡做第二次的烹調...

一週至少兩天的游泳計畫讓現在兩臂仍然繼續酸痛,不過目前蛙泳的速度已經比原來好很多,也比較知道怎麼利用潛入水中以及分散划水彈腿的方式來增加前進的動力。加油加油!

3.13.2008

關於碳權計算的實際與不實際

昨天參加一場總部設在新加坡的ERM公司技術總監Mr. Lee Solsbery 演講。題目是Low-Carbon Business Development

對於碳權計算這個議題,我有幾個方面的問題。到底交易上而言,是從排放量慢慢減少的企業,賣碳權給非排放這麼大量不可的企業?還是可以由排放量大的國家向排放小的國家買?更常見的一個問題是,當企業已經是跨國企業的時候,你如何計算單一產品的排放量?尤其,還有一個更弔詭的狀況是,嚴重的排放國家如美國,並沒有在京都議定書簽約的國家裡,而另一方面如中國,雖然有大量二氧化碳排放,卻因為是開發中國家而不在限制條款裡;反而可以經由技術先進國家經由技術合作而取得降低碳排放,進而販賣碳權的效果。根據遠見雜誌的整理,在「京都議定書」規則下,共有三種減碳機制:


第一、共同減量(Joint Implement,JI),指附件B國家一起合作減碳。例如,英國與俄羅斯同為已開發國家,日本願意出錢給俄羅斯,讓俄羅斯進行相關的減碳工程,待完成後,俄羅斯減少一定的碳排放量,除了算在俄羅斯的碳減量額度上,日本也能共享同額度的減碳量。這種減量稱為排放減量單位(ERU)。

第二、清潔發展機制(CDM),已開發國家用資金或技術去協助開發中國家減碳。例如英國若出資協助中國某家企業減碳100萬噸的話,而減下的碳量稱為排放減量權證(CER)。

第三、排放交易(Emission Trading,ET),這是指附件B國家間的交易行為,如果企業或國家所需的碳配額無法達成,碳排放超過配額,則可向其他國家購買碳配額來抵銷。反之,超過可以拿
來賣錢。目前歐盟各國家已經興起愈來愈熱絡的排放交易,就稱為「歐盟排放配額」
EUA)。

有趣(也讓人失望)的是,沒有看過任何一個case是拿生質燃料生產公司的產品來計算減碳。這次來演講的ERM公司,主要發展的減碳交易機制,也是針對已經有的工廠或者製程,經過修改之後,計算其效率增加或者減少的二氧化碳排放,而可以得到的減碳效果。他們最近做過的case,是包括一家泰國的糖廠,將原有的蔗渣燃燒生熱方式,改成汽電共生方式,由此減少直接排放的二氧化碳所得到的碳權。另一個case則是,新加坡的半導體業協會,為了一個新的半導體製程,委託研究如何計算碳權的「方法學」計畫。這兩個計畫,都可以看得出,是當企業已經在原料--生產--能量消耗的內部循環之後,所做的計算問題。

為何生質能源的生產沒有直接作碳權計算的商業模式,在場的Solsbery先生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認為可以先作一個「可行性評估」,在這個評估裡面看看這個credit部分跟商業模式本身生產所得的獲利連動性如何,才能來看碳權在這個產值的效果。

我自己的理解是,碳權交易本身是「相對性的衍生商品」。他沒辦法直接計算一株草或者一棵樹可以固定多少碳,因此產生多少碳權。因為這些生物質之後要用什麼方式製作成生質燃料(其中肥料,運輸,能量消耗),產生燃料如何進入工業消耗,以及使用效率上如何替代現有燃料,都遠比一個工廠或者企業自己本身耗用的能量或者機器效率的改變要難計算的得多。因此無法直接對生產燃料的公司計算碳權。

這是我到目前為止的理解,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比較精確的思考?請教路過的有識之士。

附上兩個相關link
京都議定書
Carbon Credit
另外我的同學們已經寫了非常仔細的review
替二氧化碳拍廣告
當溫室氣體變成可交易能源
(其中總量的管制的評論大致就是我的疑惑部分吧)

2.25.2008

花旗信用卡的高招

原來以為花旗的白金現金回饋卡,在高消費的情況下,可能會有好的回饋。但是....

完全不然!

那真是一個做了許多防護措施的信用卡。
我剛剛大概計算,他提高的回饋金利率是以「前期未繳金額」來累積提高。
循環利率又是20%的情況下:

最高的回饋利率6%(大於160000的消費)
年循環利息20%,相當於一天要 5.4%%(0.00054)
但是前一月如果滯繳金額在150000跟200000之間,要付滯繳金2000元

我以190000的花費來算
以進帳需要5天來算
循環利率會被charge 190000x 5.4%% x35= 3591
可以得到回饋金:11400
但還要再扣1500滯繳金
所以獲得:11400-3591-1500=6309
大概是實際上3%的回饋

但是如果,我們只花到110000,其回饋利率是1%, (120000元以上才是2%, 160000元以上才是6%)
回饋金:1100, 循環利息:2079, 同時有滯繳金額:1250
得到的:1100-2079-1250= -2229

真悲慘阿....

2.05.2008

做審稿人的(非)趣味

因為自己身處的北美台灣研究學會最近在密集審稿,為了要趕上申請研討會補助的期限,因此逼迫自己在想自己的論文大綱之外,同時處理許多不同的台灣研究的論文摘要。

透過看摘要的過程,感覺最近的社會科學研究開始走向「策略分析」的路線。許多原來可能是被接受的文化政策成了論文中主要的被分析對象,更在摘要當中,讓我隱隱感覺到論文作者似乎本身也是參與這個政策的討論者之一。

今天下午才跟LF提到我對於自己處在這個行業的「營利位置」上,如果屆時開始作研究分析,難道不會被當作一種利益區隔或者內在線索上的衝突?LF倒是樂觀的說,這樣的分析也應該寫出來,呈現在讀者面前讓讀者自行判讀。可能需要想一想,到底社會科學研究者在這方面,應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自己涉入決策或者被決策者諮詢之後,研究方式和內涵上的改變。

2.03.2008

古倫神父的講道

每次講自己上教堂的時候,都不時要跟聽者澄清,我不是「虔誠」的基督徒,我也沒有受洗;因為媽媽受到外公影響,很久以前就一直有上教會,後來媽媽跟妹妹都有自己感受的經驗而「決志」受洗,但到目前為止我都還沒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因為回來台灣之後的關係,為了讓媽媽開心,也方便地在住家附近就有教堂,我每個禮拜天大致都會到東門長老教會的原住民聚會所做禮拜。並不是說我對信仰一點都沒有感覺,相反的,我可能問題太多了,也欠缺有適當的詰問對象可以讓我對信仰內含有更深入的瞭解,所以我一直都把教會聚會當作是一種社交場合,而比較不是信仰場合。

今天東門教會請來德國著作等身的靈修者古倫神父演講,難得有在教會裡對教義以及延伸的問題,有機會再仔細想想。今天古倫神父以路加福音裡耶穌提到的「八福」作為闡釋的主題;針對新約裡提到的八種人得以受到上帝垂賜的八種愛,做更進一步的闡明。在這場演講中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古倫神父不斷地將新約聖經裡的教義以及對於上帝的定義,和柏拉圖以及希臘哲學裡對於「信仰對象」的觀點作來回的連結,同時還在一開始對這八種福和佛教裡闡釋生命的八重經歷(抱歉我對佛學毫無涉獵)並論,說在某些論點裡可能會將這兩者互相比較。這樣的角度,和一般(我所認識的)教會裡把除了當代普世教會之外的信仰,都當作是不屬於真實信仰的說詞,非常不同。

對八福的闡釋,我必須回去看他的書才能進一步的寫。不過有趣的是,他提到希臘人對於god的稱呼,Theos,其意義原來是「被注視的」,因此他提到在信仰中我們是不斷用自己的眼光去審視自己,用另一個被注視的角度來看待更高的那位神;另一方面,神也是那個「與你對話者」,你需要投注自己與之對話。另一方面,他也提到,八福裡面有一段說,你要帶著憐愛,因此上帝得以憐愛。古倫神父說道,這樣的憐愛不只是對你現下眼前的人的憐愛。例如,你必須要有對於那個沒有跟你在一起的人的憐愛,才能夠有對你自己以及跟你在一起的人的憐愛。當翻譯這樣翻的時候,台下些許人有些詫異,或者不以為然。然而,我卻覺得自己深深瞭解古倫神父的意思為何。有時候,在這樣的差異裡,如同古倫神父要我們重新去思考中文稱呼「上帝」的那個意思是什麼的時候,華文文化圈的信仰者,似乎都把自己當作是個被信仰統治的對象,而缺乏了注視和對話的部分。

古倫神父在德國積極參與家庭諮商和靈療的事工,今天闡釋的許多觀點和之前在余老師門下曾經思考過的看法,對於信仰,對於關係,對於療癒,都有連結的部分。

1.13.2008

每天的生活

現在每天的生活,可以說很規律,也可以說很偏離規則。沒有真的度過這種,不依靠自己過去學科專門的生活的工作日子。但是現在每天的生活都是依照從去年七月之後才開始的知識才開始行動。

我依照這個短時間累積起來的現象觀察,決定要轉換我的博士論文研究題目。暫時不作原住民媒體(雖然希望能夠把原來有的東西做些整理,發表成文章),轉以農業轉型與能源作物做題目。

從我打定主意要改做這個,到如今已經將近一個月。看來,我應該是要重拾每天寫blog的commitment才行。

那麼,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