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2006

關於想像台灣區域研究限制的心態

這篇文章是以自己對東南亞研究不清楚卻充滿想像的方式寫的。在許多朋友指教與補充之後,原來想應該要把原文去除或者是更改成另一種樣子再放上來。不過想想這是提醒自己以後應該更為謹言慎行的方式,而且朋友們的回應也都有共同交流的意義。重新考察先前我認為的問題,是出在把學術的主體性和政治的運作意向混為一談;而也沒有實際認識到各地具有特色的區域研究是因其本地需要發展。台灣區域研究的限制,從我這種遠遠眺望霧裡看花的結果,就成了缺乏媒體報導和偶然的片段訊息之外的另類投射。

焦慮可以有,不過處理焦慮的方式如果是另一種對主體的慾望,就會變成自我的無限循環。以此字惕,後面的文字稍有更改,不過保留原來「想像中的焦慮」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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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閒聊,談到台灣做區域研究捉襟見肘,區域語言課程無法齊備,也不容易看到比較宏觀的區域和亞洲內部流動方面的研究。而許多區域研究中心,通常是想拿已經拿到博士學位的研究領域來當分類代表,不願意贊助想要應用並更換田野位置,建立新研究取向的博士後研究員到另一地做研究。(這部分的說法是我的轉述有誤,誠如Malaita在回應中所提,真的是有在台灣做研究而轉向東南亞的博士後被鼓勵補助。一方面很期待我自己要往這樣的角度去發展,一方面覺得似乎這種方式有點疑義,因此成了我前面模稜兩可的說法。)


現在又看到報載陸委會把中國研究的補助和交流經費都刪除,這不是分明把台灣自己孤立起來?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如果要把中國當成競爭對手,就一定要知己知彼,台灣看不到中國的許多媒體活動,沒有研究者帶回第一手的「敵後」消息,如何能夠真正認識你的對手,進而確立在區域競合上的位置?

新加坡雖然PLP,但是南洋大學以建立當代中國研究作為發展目標,不無想要在區域問題上尋找較為有利的領導位置。當台灣的學者跟商人一樣花力氣四處遊走,漸漸為己方累積難得的一手觀點時,卻被對立的意識型態掣肘而無法施展,實在令人無奈又擔憂。

5 comments:

豬小草 said...

NUS對於中國研究社群的建立也不遺餘力吧,我現在人正在新加坡,每天往國大跑,也每天都聽到某某研究員又是中國來的,某某研究員又要往中國去。

喔,對了,聽說港大的亞洲研究中心在這方面也累積了不少,我有朋友最近剛好去那裡作博士後,改天打探一些消息來分享。

icep said...

謝謝豬小草的補充,當天寫這篇blog是出於閒聊之後的反應,沒有經過仔細的評估比較(實際上,這裡的許多格大都是這樣來的...唉唉,應該改進才對)。

會提到南洋大學,是因為有位朋友就在那裡的當代中國研究program任教,不過因為他也是剛去「草創」南洋大學在這方面的研究,所以說起來,NUS應該才是當地的發展重鎮吧。至少我的確有唸過兩本關於東南亞區域概念的書,都是星大出版社出的。

我還在這裡某個朋友聚會的場合,碰到從星大畢業來此地念建築博士班的學生。聽他說起來新加坡對於中國來的技術移民很歡迎,給中國學生的獎學金package簡直可以用「歧視」其他留學生來形容。
的確很好奇那裡有什麼樣的消息阿,歡迎多多走動交流訊息囉。

icep said...

莫札特老師,我收到點名了,因為跟這段無關,所以我先刪了。等到我有辦法回應你的串連,我會把連結附上的。

Anonymous said...

「(台灣)許多區域研究中心,通常是想拿已經拿到博士學位的研究領域來當分類代表,也常不願意贊助想要應用並更換田野位置,建立新研究取向的博士後研究員到另一地做研究。」

台灣有什麼區域研究中心阿?@@
如果看中研院亞太中心的話,實際上他們曾補助從台南田野(博士論文)跳到印尼華人(博士後)的研究阿,剛好是上面那段話的反證。

而亞太10年來能找到願意出國做田野的,大部分都是「中年轉業」(比博士後老一些啦),他們也一直在補助阿。

不過博士論文做完立刻換田野,會不會有點太「浪費」?(博士論文田野苦工的延續性就沒了)。另外,現實上,很多博士之後才開始做區域研究者,真正能下同等苦工(語言、田野長度等)的很少,因為大家就業後都太忙了。還是博士論文比較能有充裕的時間好好琢磨,我想這是亞太目前盡量希望鼓勵年輕人一開始就出去做田野的原因之一,而非只是當分類代表。

台灣在區域研究上起步很晚,有很多先天限制,不細述。我覺得你的批評可能太嚴苛了。

Anonymous said...

請勿自責icep。msn聊天不比人聲對話,互文性相對來說比較開放 (e.g. A的第三句話其實是回B的第二句話但B解讀成是對其第三句的回應...)這是幾年來用MSN的慟悟。

也請莫怪你「想像的焦慮」。這誤會裡有部分其實也是我的「想像的焦慮」--反應我近日來設計亞洲內部跨國/亞際(inter-asia)流動課程大綱才發現美國人類學界目前對此現象的研究成果出版少於社會學與文化研究學界(當然方法差很多啦),也遠不如日台港韓新加坡等亞洲學界。

所以,我意指的,所謂「缺乏對於亞洲內部流動方面的研究」的,其實是美國人類學/區域研究學界,而不是台灣的亞太區域研究。台灣學界對於跨國宗教、台商、移工、跨國婚姻、二戰台籍兵等議題早已開始並持續累積基礎的研究資料,並以在地觀點挑戰身披普世價值外衣的「全球化想像」與「理論想像」;這些都是台灣區域研究的長處與優勢。

當然,其實美國學界相對投注較多資源在跨太平洋流動或亞/美研究或走傳統亞洲區域研究單一國家路線而非亞際跨國研究,也沒啥好令人意外的啦。語言文化等在地知識的養成限制不說,光從Fulbright對於到中國做田野的學者一年只準離境中國兩次就可略窺美國區域研究的諸多限制。

不過說到這兒,不能不提你們康士坦堡老師在1997就已出版maid to order,2005又主編marriage in transnational asia。我也認識許多年輕的美國人類學者論文寫的正是日菲跨國婚姻這種田野難度高的主題---真該向她們的跨界視野與苦工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