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2005

寫週記的身體規訓 Discipline of Diary Writing

Ritual process的課上念Maurice Bloch的Ritual, History, and Power. 他對儀式過程作了Ideology和non-ideological cognition兩種類型的分別,引起課上同學對於個人自由意志如何在ideologiaclly laden rituals裡展現的討論(我覺得這樣的討論其實完全轉移了Bloch討論的焦點,不知道跟西方宗教裡面強調對於個人liberation的認識是否有關,因為其他同學都是宗教研究背景)。討論當中,有人拿納粹德國的例子來說明,由外在看起來舉手表示儀式性的效忠,但是在做這個動作時,situational coersion情境的強迫和belief信念其實是不同步的。

這讓我回想起國中時期寫週記這件事情。我曾經在週記裡對一成不變的生活壓迫表示百無聊賴,舉了等公車的人揮手招車,如同納粹黨人的儀式動作這樣的類比。但當時我並未真實意識到我所處社會的壓迫性,和這樣的動作有真實的關連。如今想起來,一方對閱讀導師當時的沈默感到驚訝(也許她不知道到底應該回應什麼,否則我可能會....?),也感覺到週記這東西是一種很奇特的規訓工具。它一方面是對身體規訓的一個步驟,強制建立起一種被監視的習慣;另一方面,也是把思想瑣碎化的過程。其中練習的是如何將「身體感官」加以「自然化」並且轉成文字歷程。將思考模式指向「反省自我」,將這種過程作為和外界關連的唯一途徑。瑣碎化的觀察習慣成了解消自我整體意識,卻又建造一個虛假的自我感,並且以此複製國家機器意識型態的最佳過程。今天主要感到的問題是在於,「瑣碎化的觀察」這一過程在週記訓練上的作用。日記本身是規訓過程已經有很多人談,只是今天這樣一想特別注意到,對於自我練習這個過程,最後竟然變成瑣碎化和拆解自我的訓練,感到恐怖;好像拿一把刀刻意把自己一片一片割下來,然後用公民道德等等的接著劑再黏回去的感覺。

想到這裡,就為自己以前練習了過多的風花雪月感到不寒而慄。當然,當兵時的莒光日記就比較清楚自己是在什麼框架裡了...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可否用幾句話講解一下Ideology和non-ideological cognition兩種ritual process的分別,蟹蟹